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略过她,接着好不容易回转,却只有满脸的不可置信。

没有欢喜,一丝也没有。反而先是惊吓,而后又成了惊恐。他连推带搡的将她裹进了屋里,全然不顾那时自己正身怀六甲,就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盛夏里,这句话就像一盆兜头凉水,浇得她猝不及防,如坠冰窟。接着,见他去而复返,便有几个丽色女子盛装而来,见此情形,纷纷问道:“夫君,如何回来了?”

接着才又转向她,却是不屑问道:“这人是谁?”

就在那一刹那,她什么都明白了。她没有一滴眼泪,因为她的内心早已是一片滂沱。

……

阿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打扮奇怪,举止更奇怪。阿绯想:他当然不是苗人,可也不像汉人。汉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这人却一根头发都没有。他的头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阿绯瞧着,恐怕比阿爹托人给她带的铜镜还要亮些。

那人正蹲在地上收拾包袱,站起来时就发现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便双手合十,从容向她念了一句佛偈:“阿弥陀佛。”

阿绯更好奇了,伸手过去就想摸他的光头。

那和尚却大吃一惊,赶忙让到一边,口内只惶恐道:“施主不可。”

阿绯也吓了一跳,赶忙把手缩回来了。

“你是谁?”阿绯因试探着用汉话问道。

她的父亲,原是苗寨中的首领,阿绯倒因此从小便学了些汉话。那人见他一派纯真,便也认真答她道:“施主,贫僧乃是个和尚。”

“和尚是什么?”她眨着星星一般的眼睛问道。

那人无奈解释道:“和尚就是出家人。”

“出家人是什么意思?”她刨根问底。

他看了她一眼,终是正色答道:“出家人就是在寺庙中的奉佛之人,从此五蕴皆空,六根清净。”

阿绯闻言更糊涂了。

那和尚知她不懂,便只朝她施了一礼就准备走。阿绯着急,忙跑到他前面拦着问道:“你是不是和尚我不管。我只问你,你是汉人,那你知道长安吗?”

这回和尚微笑了:“施主是问长安吗,贫僧正是从那里来的。”

崔炎等候良久,那店主终于匆匆走出,将银铃递回时说道:“劳贵人久候。此物倒是有些来历。只有一位师傅略略识得,说道此物并非汉人所有,应是苗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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