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墨,困在痛恨的体制中,从来都是挣脱不得,爱恨交杂。

所以在看到华雒的时候,才会泛起心中的心疼,看到她对着夕阳行献祭礼时,莫名感到一种同病相怜。

秦墨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只不过想看见她,而已。

仅此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太后的眼神瞬间变得慈祥和蔼,华雒却又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皇帝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那时被琐事困了一天的皇帝在金灰色的夕阳照耀下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喘息时间,但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身边有些不同,想了一会儿才惊恐地发现已经大半天都没见过华雒了,抬头问身边的尚修。

尚修用绢花般的语气说:“华雒姑娘被太后要走了,现住慈陵宫。”

皇帝跌跌撞撞,转过上百个错综复杂的弯道,走到慈陵宫前,急急敲住慈陵宫的铁扣,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

佛檀香的淡雅味萦绕在鼻尖,皇帝却心急如焚,这显然和佛家平心静气的理念不同。

正殿中,太后仍然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祈祷。

“母后,华雒呢?”

回答他的仍是沉默。

“母后!”

一片寂静。

“陛下请回吧,”华雒端着茶出现在他身后,“华雒是自愿来慈陵宫的,惟愿和青灯古佛为伴,为大燕祈福。”

皇帝打掉她手中的茶盘,紫砂壶和杯乒乒乓乓地碎在地上。

拉起她的手,“你跟我走,朕的江山是靠一砖一瓦筑,一兵一将打出来的,不缺你的祈福。”

“华雒,”是太后和厚的声音,仿佛把温水喝下肚子里的感觉,“留下,留下。”

既没有卑微,也没有高高在上,仿佛就是从嘴里脱出来的,一张一合,一谈一吐。

华雒把手从皇帝钢铁般的手中抽离,恭敬而温顺地后退几步,低着头跟他说:“陛下辛苦,奴为陛下抄写经文,已是功德。”

抬眼和他对上,那古潭黑眸如今已经是片片断裂,遍体鳞伤,华雒心里一阵疼痛。

“果然,所有人…所有人…”

皇帝喃喃,似是失魂。

华雒的手指已经抬起,想要去抚摸上他悲伤的面容,只是那刹那皇帝突然转身,留下决绝的背影。

心中疼痛更甚,像要吞噬身体。

又回头看看太后的背影,仍是双手合十,无关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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