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章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去年朝廷的确给幽并两州的战亡士兵的家属,分发了抚恤金。

他可没动,一分钱都没动过!

既然如此,有何心虚。

人证很快带上来了,一个老人,一个小孩。

刚才被吕布拎起的年轻人,脸色大变。

一老一少看到大殿内各个衣服华丽,心生胆怯,低头不语。

“把你们的遭遇说出来,面前就是并州牧吕大人。”

史阿对着两人说道。

老人一听说并州牧三个字,立刻跪下来磕头,地板咚咚作响。

“请吕大人为草民做主!”

吕布示意史阿,让他把老人扶起来。

“赐茶,慢慢说。”

老头捧着茶杯,慢慢把他的遭遇说出来。

十五从军征,妻子有身孕,六十始得归。回到家乡,妻子已满头白发,儿子孙子,也在去年双双战死塞外。

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子在给儿子孙子立好衣冠冢好,迟迟没有得到朝廷发下来的抚恤金。

三番五次到县里询问,县尉一直推脱,说抚恤金没有发下来。

直到老人回到家中,听闻此事,直接到县尉门口堵人。

打了四十五年仗的老兵,被人毒打一顿,扔了出去。

老人的妻儿因此郁郁而终。

“上党郡壶关县人氏?”

吕布问老人。

“正是。”

看了看竹简,壶关县县尉,卫简。

“谁是卫简?在现场吗?站出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人。

“大人莫要听这个贱民信口雌黄。”

卫简指着老人。

“看来自误前程的是你。”

吕布一个手势,史阿上前把卫简扣住了。

“大人。”

“吕州牧,且慢。”

卫章站出来拱手,“单凭片面之词,过于草率,还请慎重考虑。”

吕布也不废话,让人把木箱里的竹简倒出来,卫章蹲下去翻看。

卫章的脸色变化很精彩,最后只剩下一张阴沉得要滴出水的脸皮。

紧握着竹简,卫章全身发抖。

“废物,都是废物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这次打输了,族兄的位置将更加稳固。

吕布对着竹简,把上面的名单一一念出来,然后收监,听候发落。

直到卫章身后,四分之三的人被带走,卫章才清醒过来。

“大人,意欲为何?”

卫章问。

“杀人!”

吕布回答。

“你不能这么做,他们有官职在身,可以抵消一部分罪名。”

任凭卫章在身后歇斯底里,吕布带走了老人和小孩,离开了上党,亲自押送这批贪污抚恤金的官吏。

五天之后,所有贪污官吏被押到了晋阳天牢。

晋阳城内,世家之间,走动得更加频繁了。

把老人安排到州牧府后门当守卫,吕布叫来小孩。

“叫什么名字?”

经过史阿的口述,这个刚十岁的孩子,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哥哥从军,就一直自己生活,靠着邻里之间的接济,勉强存活下来。

直到哥哥战死,他得到的抚恤金,只有朝廷分发下来的十分之一。

“马,马,钧。”

小孩有点口吃,吐字不清。

“再说一遍。”

马什么来着,吕布没有听清楚。

“马,马钧。”

马钧看到州牧大人愣在那里,他左顾右盼,拿起旁边的一支毛笔,在竹简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马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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