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胡某仰慕先生已久,终于见到先生了!”胡宗宪见到徐谓后有些激动,看到徐谓身后背的画筒更是激动,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大权在手的正七品的浙江巡按,就连昔日的官威也忘记了。
徐谓素来狂放不畏权势,若非有事相求绝不会踏进巡按衙门。
在总督府做师爷、兼做芊月的老师则不一样,作为土生土长的浙江人,徐谓对于家乡倭患给百姓带来的灾难深有体会,他打心底里支持这位在平倭上呕心沥血的总督大人,心甘情愿的为其效力,徐谓认为扫除倭患就是救家乡百姓于水火,他无法拒绝总督张经的邀请。
徐谓是为总督张经求情而来,徐谓知道胡宗宪与首辅严嵩的干儿子钦察大臣赵文华交往甚密。为这事和瓦夫人私下里商议多次,瓦夫人也一再催促他去见胡宗宪。
按照瓦夫人的话,若是几幅画能够让这个狡黠难测的御史如实奏报,秀才就不要再吝啬了。
“大人客气了!徐谓不过一落第秀才!”徐谓这人很怪,怪就怪在,若是他想,就能和普通人一样说些场面话讨人喜欢。若他不想,那决不会说半句的。
管家知趣的给两人摆好果品茶点后便退了出去。
徐谓书生意气,倒也不客气,取下身后的画筒、从中取出两幅画轴,带着少有的谦和递给胡宗宪。
胡宗宪大喜,连连道谢,甚至忘记了招呼徐谓喝茶,迫不及待的走到书桌前展开。
一幅菊竹图,菊花昂立、菊叶垂聚、花朵簇拥、生机勃勃,竹梢低垂与菊花呼应、下端衬以叶草,清逸且淋漓尽致。
一幅蕉石图,石后芭蕉、间以梅竹、相互衬托、洒脱灵动。
胡宗宪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徐谓淡淡的一句,“倭匪袭扰、闲暇无日,仓促而成,大人勿怪!”胡宗宪才猛然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连声道谢。“先生客气,有幸见先生大作,胡某失态了!多谢先生赐画!”
徐谓见状,也不管胡宗宪如何想的,只管自顾的说道:“总督张经大人殚精竭虑、披肝沥胆一心平倭,王江泾大捷后倭匪已经闻风丧胆,平定倭患指日可待,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大人监察浙江,若能据实奏报皇上,上不负皇恩、下不负黎民,请大人三思。”
徐谓那里知晓,胡宗宪已经答应钦察大臣赵文华联名上奏弹劾张经和李天宠,“养寇失机、畏敌不战……”这就是两人给浙江督抚私安的罪名,甚至还将王江泾大捷归功于钦差大臣赵文华和巡按衙门的督促。
至于原因嘛,赵文华明里暗里暗示多次,事成之后赵文华以钦差身份署理总督、胡宗宪则能继任浙江巡抚大位,对于能够主政一方,胡宗宪心中期盼已久。对于浙江巡抚的位置也垂涎多时,胡宗宪这个人做事心思缜密,赵文华的话他也是只信了一半,为了保险起见,当他听说首辅严嵩和小阁老严世蕃对徐谓的画十分的喜爱,就动了心思。
因此徐谓不知道胡宗宪此刻正在盘算两幅画是一块儿送给严嵩还是分别送给严嵩、严世蕃父子。
稍稍呆了一会儿,胡宗宪应声说道,“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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