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生宿舍内围满了人,姚沛宜一行人赶去时,一斋中正有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冲了出来。

“呕……”

雷妙妙反胃得没忍住捂住嘴干呕。

姚放不知宿舍中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能叮嘱雷妙妙:“你先待在这儿,我们进去看看。”

雷妙妙点头。

姚沛宜挤开人群,只见屋门半开,其中离得最近的年轻人面容发灰,俨然是被吓到了。

“这是第一个发现白围君死了的监生,韩扬。”国子监祭酒指着年轻人介绍。

姚沛宜扫了眼,就要进屋。

俞定京的目光更快落在离门口更近的床榻上。

被褥被人掀开。

露出鲜血淋漓的腹部,肠子被拖了出来,下体也是鲜血淋漓,有残肉挂在床边。

场面凶残可怕。

“诶?”

姚沛宜被人捂住眼睛,握住肩膀带了回去。

“先等仵作过来。”

俞定京不由分说将屋门关上,对时来吩咐:“让大理寺衙役和仵作过来,其余人等不许进屋,破坏现场。”

“是。”

仵作到得很快,衙役驻守着整个国子监,不许人进出。

姚沛宜等候在一斋中,在仵作验尸过程中,先去旁的宿舍参观。

宿舍大小一致,每间住四个监生,桌椅床榻很紧凑。

只有一扇对外的窗子,她尝试着打开,是通往国子监正门的方向。

“王妃,仵作验尸完毕,白围君是因失血过多而亡,腹部中刀,且下体也被割伤。”

运转得到仵作的答复后,第一时间来姚沛宜跟前回禀。

下体都被割伤了?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

姚沛宜闻言一惊,“尸身呢?”

“按规矩,尸身得抬回大理寺,眼下吏部尚书和他家姑娘都去了大理寺,王妃,咱们得准备动身了。”

姚沛宜一出来就瞧见俞定京和姚放神色凝重从白围君的宿舍出来。

“我不能进去看看吗?”

姚放怕自家妹妹一个姑娘家受不了那血腥场面,“里头全是血,衙役全检查过一遍了,等会儿还得留下一批人继续查,你就别操心了,

还有,发现白围君死了的人,和嫌犯都被抓到大理寺,你若要凑热闹,就去大理寺。”

俞定京尊重她的意思,提议道:“得先去审嫌犯,看你是愿意回王府,还是去大理寺。”

姚沛宜当场决定去大理寺,先让马车顺路将雷妙妙送回雷家,才继续赶路。

毕竟黎璃还委托她帮忙查白围君。

眼下没查出什么东西,人先死了。

怎么说都是她对不住人。

至少白围君是如何死的,她得查出来。

一行人赶到大理寺时,只听右厅传来女子哀戚的哭声。

“围君……”

姚沛宜觉得耳熟,入厅就瞧见黎璃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泪流满面,伤怀至极。

“黎姑娘……”

黎璃抬头,瞧见是姚沛宜,飞快起身抓住她的手,“王妃,求您一定要找出杀害围君的凶手。”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看得姚沛宜都不忍心了,“好,我一定帮你查出来。”

黎曙面色也难掩悲色,朝俞定京作揖,“王爷,还请您帮臣查出真凶。”

俞定京颔首,先让人来安抚黎家父女。

大理寺狱中,漆黑昏暗,不断传来拷问声和犯人的惨叫声。

姚沛宜跟随俞定京入狱,长长的牢道好像瞧不见末端,叫人心底发凉。

“由一斋斋长指明,一共三个嫌犯,全是白围君一个宿舍的同窗。”

姚放走在前头,给妹妹解释:“发现白围君尸首的人,你已经见过了,叫韩扬,是秘书少监之子,

剩下两个,一个是平民孙估,一个是轻车都尉之子曹华。”

姚沛宜一一记下,身侧传来俞定京的低语:“等会儿如果不得已审问嫌犯,若是用刑,你就先出去。”

“王爷担心我害怕?”

她看着他,想起当时她要进白围君宿舍时,被他拦下来的画面。

“不过是用刑,没什么必要看。”他说道。

三个嫌犯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姚沛宜第一个去的就是韩扬的牢房,年轻人安安静静坐在草席上,像是还没缓过神来。

“我午时四刻到的宿舍,那时候,围君已经睡着了,我也觉得困了,就在自己床上睡了,

等醒来后想叫围君去听学,可怎么都叫不醒围君,我掀开他的被褥一瞧,就见满床的血。”

比起先前的脸色发灰,这会儿韩扬明显缓过来一些了。

“你是第一个发现尸身的人。”

姚放打量着对方,试探道:“也很有可能是你杀的人。”

“不是我。”

韩扬摇头,倒还算镇静,“我知道如今我的嫌疑不小,可当时我真睡过去了,约莫未时三刻才醒。”

姚沛宜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杀白围君的手法残忍,可见动静不会小,你睡得未免太熟了吧?”

韩扬也不知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过既能入大理寺狱,定非常人,回答:“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确实是感觉这一觉格外的沉。”

她心神一动,低声对俞定京道:“王爷,派人去查查,舍内有没有迷烟。”

俞定京心领神会,当即派人前去。

“若不是你杀的人,那你觉得是谁杀了白围君?”俞定京问。

韩扬顿了下,“我…不清楚。”

“若是不清楚,你犹豫什么。”姚放抱着手,“从实招来。”

韩扬道:“围君和几个同窗关系都还行,唯一说感情比较淡的,就是孙估。”

孙估的牢房中,人瘫坐在草席上抖成了筛子。

“我、我是未时二刻进的屋子,当时韩扬和白围君都睡着。”

俞定京视线漫不经心落在人的脸上,“然后你就趁他们不备,杀了白围君。”

“没、我没有杀他!”

孙估被男人看得脸色发白,“我当时进屋,是想去找书,但…但他们都睡着,

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所以…所以我就直接走了。”

姚沛宜捕捉到不对,“不过是找书,有什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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